伊斯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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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忙 2022见

[祺鑫] 七年之痒(中)

二团出道后的故事

(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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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后来马嘉祺又来找过他三四次,有时是一起到市区去吃东西,有时就聊天打牌。剧组的人都说你们团内关系真好,这件事还被透到网上,引起CP粉的一波热潮。

总是对方来探班,丁程鑫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好不容易等到一天休息时间,便找剧组借了辆车去找马嘉祺。

那天早上马嘉祺正好有一场戏,就直接把丁程鑫带到片场了。

丁程鑫事先看过马嘉祺的剧本,讲的是上世纪中俄边境铁路的故事。他对文艺这方面的东西向来不是很懂,但看完后也忍不住说:“感觉能拿个奖。”

马嘉祺说本来他连后补人选都排不上,但他实在是喜欢这个故事,才努力把这个角色争取到了。

丁程鑫的心里一直都很佩服马嘉祺。马嘉祺看上去是个好好先生,遇人遇事都愿意自己退一步,但其实想要的机会从来都攥在自己手里,想做的事最终都能达成。尽管丁程鑫的性格与马嘉祺天差地别,在工作态度上两人却非常相似。丁程鑫会在成员站在台上无人问津的时候,镇定地对工作人员说我们要排练,而马嘉祺还没出道时就敢在私生粉骚扰的第二天立刻联系公司发表声明。组合能走到今天,与两位哥哥强硬的态度不无关系。


丁程鑫的国民美少年的名头特别响亮,一入片场就收到了热烈的欢迎,后勤人员们又是给他搬椅子又是给他递水果。

连导演都过来寒暄了几句:“这小朋友三天两头往你那里跑,终于等到你过来探班一次。”

丁程鑫见过的大腕也不少,但跟这位说话的时候还是忐忑得不行。他讲了好些客套又恭维的话,把长辈哄开心了,才开始数落小马:“你没戏的时候就在片场学习,不用老是去找我。”

导演说:“他挺好学的,哪场戏都有他。确实没事的时候才去找你。年轻人关系真是好啊。”

丁程鑫见导演真心青睐马嘉祺,心中莫名欣喜。等到正式开拍,他真真切切看到马嘉祺在镜头面前的模样,又忍不住心想谁会不赏识这样的人呢。

站在场外的丁程鑫仿佛被分割成两半,一半被马嘉祺的演技全情带入,深深陷入了场景的情绪,这是一场惆怅的戏,他看着马嘉祺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心都沉到湖底。而另一半的他则跳脱开了剧情,只单纯觉得马嘉祺太好太耀眼了。他一个眼神都自然地透露出故事,一词一句都不断打破又重塑人物间的张力。这是个天生的演员。

从他们第一天共事起,马嘉祺就从未让他失望过,并且每次都能给他新的震撼。马嘉祺一下片场,他就兴奋地冲过去,向他比划了一个你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的动作。

马嘉祺本来还在忧愁的情绪里没走出来,但丁程鑫一脸甜到死的笑容立刻使人破涕为笑。他说:“今天我没别的戏了,带你去吃饭吧。”


马嘉祺带丁程鑫来到几分钟车程外的一个小镇上。他为了更深刻地理解剧本,提前来这住了一个星期,很快便与村里的人交好。他们到一户普通俄罗斯族人家里吃午饭,家主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用餐的地方在屋后的小露台上,面朝覆雪的草野和结冰的河流。国境线在河流的正中,彼岸是俄罗斯的土壤,依稀能看到寥寥几座村屋,与此岸的村落向对应。

丁程鑫说:“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更漂亮。好想在这待一年,每天就坐在这里喝茶。”

马嘉祺说:“听起来不错,算上我吧。”

“我们两个要是一起跑了......”丁程鑫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公司肯定要炸了我们。”

饭后他们在镇上消磨了好一会儿时间。当天阳光晴好,使雪地上不至于那么寒冷。他们沿着最北的河流漫无目的地散步,中途还打了几场雪仗,做了些幼稚的游戏,零下十度的天气里还出了一身汗。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就在河畔边上坐下来看星星。漫天繁星铺满天穹,天穹盖在目不能及的大地尽头,将整个雪原、整条河流都包裹在内。仰头久望,会产生自己越来越渺小的错觉。

丁程鑫说:“你该给我唱小星星了。”

马嘉祺不解地回望他,丁程鑫解释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没唱吗。现在能看到那么多星星,你总该唱给我听了吧。”

“不是说你三秒记忆吗,这种事倒是惦记得很清楚。”

尽管如此马嘉祺还是唱给丁程鑫听了。

丁程鑫极喜欢马嘉祺的声音,干净又明亮,带着令人镇定的暖意。雪地吸声,又给此刻的歌曲增添了几分寂静感。丁程鑫望着夜空,心想这是马嘉祺唱小星星唱得最好的一次。

最后一句落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享受着天地无人,一片清净,直到丁程鑫最终打破沉默:“你最近老来找我,是公司跟你说了什么吧。”

无论关系再怎么要好,这样的探班次数也过于频繁了。更何况马嘉祺并不是那么热情粘腻的人。

“公司的确跟我提过。”马嘉祺平静地承认了,“我问了从医的朋友,很多压力大的年轻人都会有自主神经紊乱的症状。你的还不算太严重,但持续发展也会把身体拖垮的。”

“我经常失眠,吃东西也没胃口,有时候还会恐慌抓狂。配的药也没什么用。”丁程鑫一会看河滩上的卵石,一会看河对岸的枯树,总之就是回避着马嘉祺的目光,“但这个跟我的状态有关。这几天我状态还行,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跑过来看我。我又不会出什么事,也不需要你帮忙。这是我自我调节的问题。”

马嘉祺走到丁程鑫面前,强迫丁程鑫与自己对视。

“你没有任何问题,很优秀,很闪光。你只是没爱惜身体,不过很快就能好起来的。”马嘉祺说,“而且我是真心想来找你。跟公司说的话无关。”

马嘉祺的目光柔软又真挚,尽管有些羞涩,但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他牵起丁程鑫的双手,继续说:“我一想到我们都在远离喧嚣的地方,天高地远,没有镜头也没有流言蜚语,彼此之间还只有那么近的距离,我就忍不住要来找你。”

夜风凛冽,刺红了丁程鑫的眼睛。他上前一步,与马嘉祺贴胸靠在一起,两人脖颈相交,这样他眼角的水光就可以不被马嘉祺看到了。



5.

马嘉祺的电影杀青的时候,丁程鑫送了一头全羊给电影剧组庆功,刷了一波社交账号的热搜话题。

半个月后丁程鑫的电视剧也杀青了。经纪人问他状态怎么样,太累的话就修整几周。

虽然在剧组拍戏,作息很难规律,但那段时间丁程鑫的生活状态很有进步。而且或许是顿顿牛羊肉的原因,他还在拍戏期间胖了两斤。

“小马挺好的,来看了你好几次。”经纪人说。

丁程鑫冷笑一声:“还不是你们让他来的。”

经纪人没想到丁程鑫已经看透了这层,一时无言以对,转而说:“总之你不累就好。你跟马嘉祺最近注意一点,也给别的CP撒撒糖。”

“那我在台上不跟他互动就行了。”

经纪人点点头:“你们私底下也尽量克制一点。”

“什么意思?”丁程鑫侧着头,瞥了经纪人一眼,“cp营业还要影响偶像的私生活吗?”

经纪人也有些恼火了:“你自己清楚原因。公司已经从马嘉祺助理那里听说了,有一天他去你家住了一晚对吧?不懂事情的后果,就不要跟我谈什么私生活。”

那个晚上马嘉祺睡在客房,他们连洗澡都没用同一个浴室里,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丁程鑫心口的一团气堵得他头痛,他低吼道:“那你们就别把我的状况告诉他,还让他来关心我。”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经纪人,说:“又想让我和他保持距离,又想让他来支撑我,对不起,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6.

暑假前丁程鑫录了一档旅游类综艺。

节目组事先征求了嘉宾的意见,问他们有没有感兴趣的海外目的地。丁程鑫当时随口说,挪威吧。

他原本五六年前就该去挪威。那时他拿到了出道后的第一笔奖金,兴致勃勃地计划好跟马嘉祺去看极光。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可惜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最终两人没能成行。

夏天的挪威非常美。他们在特罗姆瑟的峡湾旁的一个小木屋落脚,湖水湛蓝,层峦叠翠。房主告诉他们每年冬天这间屋子都要招待几百号来看极光的人。

丁程鑫拍了张风景发到朋友圈上,配字:“下次来看极光。”

立马就有一大堆狐朋狗友前来留言,表示愿意同行。真正被惦念的人却没动静。丁程鑫心想这段时间国内高校好像在期末考试,马嘉祺平时忙工作,拉下这么多课,大概没时间看朋友圈。

他不肯让自己太关心马嘉祺,抑或是不肯承认自己那么在意马嘉祺。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过得很平淡,最佳队友,合作愉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但在挪威的这几天他时常想起高中前的马嘉祺。那个时候的马嘉祺比现在要软一点,害羞一点,兔牙和虎牙都有,笑的时候会捂住脸,台上表现已锋芒毕露,但台下还不那么会撩人。丁程鑫挂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会一脸无奈的笑容,但从来不推开。丁程鑫曾经还想,这人怎么那么没意思,撩架都不还手。结果马嘉祺越是逆来顺受,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那时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兴趣爱好不同,成长背景不同,性格也大相径庭。但差异引起好奇心,好奇心里才能生出最不舍的感情。

如果十六岁的丁程鑫和十六岁的马嘉祺相安无事,开开心心地一起来了挪威,他们或许也曾走过丁程鑫现在正在走的路,看过丁程鑫现在看到的景色吧。



7.

挪威行结束后,丁程鑫直接飞到香港跟队员们汇合,出席亚洲音乐大奖。今年他是开场秀的表演嘉宾,要跟其他九个男团队长一起合作一支舞。

这次的队长巅峰对决来之不易,主办方与各国经纪公司做了长久的交涉,才确定下现在的阵容。十个组合里不乏传说级别的前辈团,丁程鑫感到压力山大。

同来参加音乐大奖的有一溜儿老熟人,大家勾肩搭背地约出去喝酒。丁程鑫刚彩排完,身体很乏,本来想婉拒。但一转眼看到马嘉祺和他的前绯闻女友上了车,丁程鑫立马改变了主意。

几十号人包场了一个熟人的俱乐部,多国语言交相混杂,吵得人发晕。丁程鑫人缘好,一进场就四处被拉着喝酒。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后,才在台球桌前找到了马嘉祺。

他记得马嘉祺以前台球打得不好,姿势很耍帅,技术很惨烈。他已经三四年没跟马嘉祺打过桌球了,如今再一看,姿势还是那么优雅,技术还是那么烂。

他凑上前,手搭到马嘉祺肩上,靠近他的耳边说:“不是跟你说注意一点吗。”

马嘉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丁程鑫在说什么。他顺走丁程鑫手里的酒,仰头喝了一口,说:“拼个车而已。师兄也在车上,你信不过我,就去问师兄吧。”

丁程鑫撇着嘴说又拿师兄当挡箭牌,眼睛则一直盯着那个酒杯。马嘉祺刚刚碰到的地方,还留着丁程鑫的唇印。现在两个唇印叠在一起,模糊得看不清了。

跟马嘉祺对打的人不耐烦地催促:“二位别秀恩爱了。”

丁程鑫挽了挽袖子,说:“马嘉祺水平那么菜,我来陪你打。”最后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之前就听说你体育项目样样精通,名符其实啊。”

马嘉祺在一旁捧场:“鑫哥篮球更厉害。”

“这好啊,下次我回国,我们可以约在一起打篮球。”

对方是一个韩国组合的华裔成员,经常来中国跑外务。丁程鑫笑着说行啊。两人最后还交换了微信。

这种场合两人一般都不会久留,十一点不到就让经纪人接回酒店了。保姆车上还坐了两三个熟人,路上突然聊到刚才跟马嘉祺打台球的华裔偶像,说他一直走直男路线,但其实在圈内有过两任男朋友了。

丁程鑫看了一眼马嘉祺,马嘉祺没什么表示,沉默地看着窗外。丁程鑫说,哦是吗,我觉得他还挺帅的。


第二天最终彩排的效果极佳。能跟这么多前辈合作,而且会场的舞美和声响都是顶级,丁程鑫久违地感到了心脏狂跳的感觉。

傍晚他上完妆后,想去会场跟组员们打声招呼,却不记得进内场的路。正好迎面走过来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工作人员,丁程鑫便上前攀谈。那位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丁程鑫,很敷衍地指了个方向,说往那边。

丁程鑫道了谢,却听对方突然说了一句:小小年纪就靠老板上位的人,什么时候能不占马嘉祺的资源啊。

丁程鑫几乎是瞬间就暴怒了。他顾忌着对方是女性,只克制着力气挡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说什么?”

对方却先发制人,拔高了声音:“你碰我干什么?”

丁程鑫早年因为暴脾气吃了些亏。他没有办法,只好撤开手后退几步。对方立刻趁机离开了。

丁程鑫找到了助理,向主办方负责人阐明了情况。从头到尾他都很镇定。助理安慰他不要往心里去,丁程鑫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练习生四年,出道七年,什么样难听的话没有听过。某些极端恶意的谣言在他十三十四的年纪就被编造出来,几乎伴随了他半辈子。他理应已足够强大,一个工作人员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并不能伤到他。

但他一个人回到休息室后,突然感到非常疲惫,心跳以一种危险的方式加速,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他最最难过的时刻,其实是听到马嘉祺的名字的时候。

他想,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马嘉祺,用那张恶毒的嘴讲马嘉祺的名字。这个世界有多少双沉默的眼睛看着他们,有多少人献给他们歇斯底里的感情,有多少张无知无畏无所谓的嘴,轻飘飘地讲着伤人的话语。

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可能走到一起。


他静坐了几分钟,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突然门被推开,马嘉祺走了进来。丁程鑫想,马嘉祺是不是有什么魔法,总能在自己狼狈的时候跟过来。他说:“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但马嘉祺反锁了门,走到丁程鑫面前蹲下身,抬头说:“没事,你先深呼吸。”

丁程鑫这才发现自己喘气声有多粗重。他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他坐的是旋转椅,马嘉祺又把他的身子转回来,握住他的手,说:“深呼吸三次,听话好不好。”

丁程鑫还是摇头。他觉得自己指尖发麻,胸口发堵,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奇妙的失真感,这种失真感会被他带上台,然后在台上输得一塌糊涂。

“我没办法......”丁程鑫词不达意,“我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你要继续下去的。你会表现得很好,因为你足够有天赋,还足够努力,所有人都会被你吸引。”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

“你很好。”马嘉祺的语气虽然依然温柔,但严肃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用想。你站在台上,自然而然就能发光。”

“跳得好不好都无所谓。说到底我为什么在这里?”丁程鑫嘴里蹦出一些他自己都没法理解的语句,他心里完全没这个意思,但胸口那团气横冲直撞,让他的大脑都快爆炸,只好胡言乱语,“每天对着尖叫的脸,很狂热的脸,每天都喘不过气,我连去海边单独走走的机会都没有,我有时候觉得......”


马嘉祺突然探身吻了他,

一个很轻,很柔软的吻。就像风轻轻刮过草地。

跟他记忆中的每一个吻一样,温暖又小心翼翼,不带一丝杂质,仿佛只是拥抱和打闹最自然最亲密的延伸。

但丁程鑫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万人会场的喧嚣声,中央空调的换气声,全都消失不见。这个吻里带着他熟悉的味道,长江国际练习室的味道,扬子江上吹来晚风的味道,育才中学门口奶茶店的味道,每一个都是纯粹的、快乐的、努力得毫无保留的味道。

几秒钟后马嘉祺退开,说:“好点了吗?”

他语气很稳,耳根却泛红,温柔地攥着丁程鑫的手。见丁程鑫没说话,他又低头一遍遍亲吻丁程鑫的手背,直到对方被彻底安抚为止。

丁程鑫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整个人就要融化了。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再不去候场,工作人员就要疯啦。”

“好,我在台下等着看队长的英姿。”马嘉祺笑着说,“一会儿见。”

丁程鑫揉了揉马嘉祺的头:“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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